林寒拉着李芸穿梭房瓦之间,穿窗回到客栈。
“为了我招惹世家子弟...真的划得来吗?”李芸眼中带着笑意。
“兴绍府如此之大,世家又不止他刘家一家独大,况且这种人我也懒得搭理。”林寒毫不在意。
李芸眼睛微动,沉思道:“我与你们待在一起半个多月了吧?”
林寒颌首:“要走了吗?”
对于这个林寒丝毫不出奇,因为自从李芸说了要走时,自己就预料到了今天。
尽管心中不舍,但是笼中的鸟儿不该被困在笼中,她应在外面自由的翱翔。
李芸点了点头:“嗯...以后我不在了...你可千万要打理好府上,尤其是现在有钱了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林寒鼻头有些发酸。
“知道了,那你呢,打算去哪?”林寒一直望着李芸,却望不透她的眼神。
“九州这么大,哪里都有可能的...”李芸背过手,低着头。
林寒深吸一口气:“若是我想见你了怎么办?”
“有缘自会相遇。”李芸挤出一个微笑。
她小步走过,留下林寒站在原地。
“你事业未成,还不是想见我的时候。”李芸突然回头说道。
确认李芸走后,林寒趴在窗边发神。
窗外的燕群北飞,时不时会有落单的,也许就留在这筑巢了呢。
春风吹过,带来湿润的水汽,很快就下起了春雨。
林寒伸出手,接着淅淅沥沥的雨水。
“好冷啊...明明和冬天一样冷...”
发神时,门已经缓缓推开了。
砰!
大剑掉在地上,张尚元也瘫坐在了地上,擦着满头的汗。
“你还有心情看雨呢?差点没累死我。”张尚元抱怨道。
“明早李芸就走了,你要不送送她?”
张尚元瞪大了眼睛:“这么突然?”
林寒坐在窗边:“不突然了,春雨不也是每年这个时候吗。”
“这和春雨有什么关系?”张尚元不解道。
林寒笑了笑:“没有,一时口快了,她有了自己要做的事,我们自然不能阻止她。”
张尚元坐在林寒身边,手勾住他的肩,缓缓道:“那你呢,眼下有什么打算。”
林寒摇了摇头:“来到兴绍府后,我才发现九州之大,天鹿不过小小一隅,和沈明载撕破脸皮之后,从他那捞个官做是不可能了,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了。”
张尚元叹道:“你还年轻,还有时间,倒是我功力散尽,我才是真的无所事事。”
张尚元思索道:“你闭关吧,从她走时开始,三年...三年时间,你总会找到自己要做之事。”
林寒看着张尚元的眼神,充满了坚毅、信任,不自觉的点头,自己头一次被这种气势压制,息也没啥用。
果然这内功没用,闭关第一件事就是修那剑法的心法。
......
后半夜雨停了,满地落叶,屋檐上的雨水慢慢滑动、落下。
次日清晨,林寒早早醒来,窗外漆黑一片,全然没有一点光亮。
林寒将张尚元摇醒,小声道:“她走后我们即刻启程回天鹿。”
张尚元嘟囔着:“这么着急做甚?”
“我们把刘家惹了,再不走就走不了了。”
张尚元惊坐起来,立马收拾起了行囊。
......
一场春雨一场暖,清晨的江南很温暖,却不是离别的好天气。
李芸雇了一辆马车,已经站在车旁。
林寒二人从客栈中走出,林寒倒是够镇静,毕竟他早就知道了要走,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而张尚元就没这么镇静了,虽然李芸对他不怎么样,不过好歹认识也有一年半载,一时缓不过来,转过身偷偷抹泪。
李芸走上前,轻轻拍着张尚元:“好啦,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,何必如此伤怀?”
林寒别过头,万一真见不到了呢?
张尚元情绪缓和后,与李芸寒暄了一阵,林寒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。
李芸瞥了他一眼,温柔道:“以后保护好自己,别再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的,知道了吗?”
李芸转身从行囊中掏出了一套衣服,放在林寒手上。
“这是我能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...”
林寒有些惊喜。
李芸将手在林寒面前晃了晃:“别以为我像话本里的女子一般,绣个衣服老刺伤手。”
见林寒一直不语,一笑便转身要上马车。
“李芸,”林寒小声叫住了她。
李芸转过身来那一刻,林寒似望见了当年那个小女孩,脏脏的站在门前,如今已经亭亭玉立。
“给我三年,我会去找你的。”林寒道。
可惜太小声了,李芸并没有听清楚,她微笑着,似春日里烈放的迎春花。
李芸走了,马车渐行渐远,只留下林寒木讷在原地。
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语泪先流,回不去的何止是时间。
张尚元跑回客栈,将行囊与剑抱了出来,喊道:“此时不跑,更待何时啊?”
林寒背起剑道:“在府衙门口等我,我去找沈明载要两匹马。”
说罢向府衙跑去。
沈明载此刻站在厅前伸着懒腰。
林寒从墙上越过,稳稳落在他面前。
沈明载被吓了一跳:“哎哟,林家主,你怎么每次出现都要给我带点惊喜啊?”
林寒抱拳道:“冒昧打搅知府,只是我与张兄需即刻启程回天鹿,特意前来向知府借两匹良驹。”
一听是要走,沈明载连连舒气,心情大好:“好啊好啊,尽管去拿!”
见林寒远去的身影,沈明载很是开心,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。
刚回到府衙就听到有人来寻。
沈明载道:“刚送走两个灾星,心情大好,快让他进来吧。”
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,作揖道:“刘家吴科见过知府。”
“原来是吴管家,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?”
“我来向你寻三个人。”说罢从怀中掏出三幅画像,一一展开。
沈明载前一秒还神采奕奕,倒是要看看,看后肠子都要悔青了。
那画像画的不是别人,正是林寒三人!
沈明载回忆林寒所说,发觉他说的“即刻启程”听起来很像“帮我擦屁股”。
“沈知府可见过这三人?”吴科看沈明载发呆良久,怀疑道。
沈明载摆手:“绝对没有,此三人看着很眼生,不像是兴绍府的人啊。”
沈明载知道若是让刘家知道了他与三人的关系,那自己定是乌纱帽难保。
果然林寒走到哪都是祸水!沈明载在心中想道。
吴科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,笑道:“可我怎么听说一个月以前有个人曾来府衙闹事?”
汗水从沈明载额中冒出,不断流着。
“那人早就被我秘密...掉了。”沈明载做了个手势。
吴科黯然一笑,将画像收入怀中。
“刘家信任沈知府,希望知府不负刘家。”吴科邪笑着走了。
府衙外,一架华贵的轿子落在县衙前。
“家主,他在说谎。”吴科靠近窗子道。
“这兴绍知府,只要是向着我们刘家的,谁做都一样,你知道该怎么做。起轿。”
......
林寒二人快马加鞭,看到县门方才慢了下来。
“林兄,我有一事还不太明白。”张尚元挠着头。
“说。”
“这刘家不过世家之一,我们有必要这么忌惮吗?”
林寒有些认真道:“他们几句话,我们十条命都不够用的,你说呢?”
张尚元只觉得后背一股凉意。
林寒有些懊恼:“不过我是真后悔那天没打他啊!”
“对了张兄,我有一事相托。”
“说呗。”
“我现在就要闭关,我府上就拜托你了。”林寒翻身下马,诚恳道。
张尚元笑道:“我当是什么事呢,你去吧,反正我也不想跟我爹待一起。”
林寒点了点头,正要走时,张尚元又叫住了他。
“林兄,你出关之日,我在府上备好酒菜等你。”
林寒招了招手:“知道了!”
......
林寒快步腾挪到了矿山上的仙师坟。
仙师,借你墓室一用!
门内通道灯火依旧,那人傀依然还没腐烂。
既然还没腐烂,那就继续当我的陪练吧。
林寒将它拖进墓室中,关上了门。
林寒从怀中掏出黑市买的剑谱,上写道:无我剑法。
林寒不禁打了个冷颤,看这名字就觉得不太对。
他将剑法翻至心法部分,仔细揣摩了一通。
“就是说...要在阴盛阳衰之时修习最为管用...修习者丧尸心魄疼痛,煞气冲顶...”
“内力大幅提升...那就是速成功法了!就他了!”林寒一拍大腿。